广西烟火 | 城隍圩中圩 故乡味上味
游客在兴业县城隍圩上购买麻饼。
1月21日,腊月二十二,距离兴业县城20余公里的城隍镇,迎来除夕前又一个热闹非凡的圩日。
晨曦初照,郁江支流武思江追光蜿蜒向前,延伸进城隍镇街圩。河畔垌田里,冬菜叶片上的露珠晶莹剔透。小汽车、摩托车、电动车、三轮车,从四面八方赶来,鱼贯驶入小镇北街。喇叭声、欢笑声,此起彼伏的“梆梆”声,唤醒了被山川河流环抱的小镇。
“听,这是捶饼的声音。”一辆粤A牌照小车刚停稳,覃伟迫不及待打开车门,深吸一口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,脸上尽是满足。
他的身前,一摞摞新鲜出炉的麻饼整齐摆放,腾腾热气挟裹着芝麻与米面交融的香气,袅袅升腾。
“没错!就是这个味儿!念了一年了,吃个麻饼,过年喽!”覃伟咧嘴对同伴一笑。
走进店里,5个女工围着一口大锅,麻利地捏出一个个圆圆的饼团。店主钟水莲手持铲子,熟练地翻动饼胚。在热气中,芝麻香愈发浓郁。
麻饼,这看似简单的点心,背后却是繁复的工序。以糯米粉作表皮,黏米和黄糖或白糖作馅,有制皮、制馅、捶扁、烙烤等多道工序。包馅后,还要用拳头大小的木槌将饼团捶至扁平,然后撒上芝麻烙烤。每一道工序,都是传统与匠心的交织。
1986年,钟水莲和邻居合伙开办麻饼店。每至年关,就忙着赶订单。“一晃30多年过去,我们靠着这门手艺,赢得了一批又一批老顾客的信任。”钟水莲说,“这几天电话就没停过。麻饼还没下锅呢,就被预订了。”
桂东南的一个小镇,何以诞生这样一道小吃?
据史料记载,城隍镇是一座拥有1300多年的古镇,隋朝时曾是县府所在地。境内郁江支流武思江上有同济义渡、凤鸣渡等4个渡口,让这里成为重要的商贸枢纽,货物经郁江、珠江,可直达广东,也是历史上玉林的“四大圩镇”之一。南来北往,商贾云集,香脆可口、便于携带的城隍麻饼应运而生,代代相传,并在2021年成为玉林市级非遗美食。
“无麻饼,不过年。”今年56岁的城隍麻饼非遗代表性传承人黄勇超,18岁开始跟着父亲制作麻饼。他家的麻饼因工艺严谨、馅料十足、饼皮轻薄、烘烤适度,备受青睐。他家的作坊也是城隍镇上规模最大的作坊,年销售量超5000公斤。这两年,更有广东客商慕名而来,批量收购。
这边,麻饼制作忙;那边,油炸白糤香。
10时许,圩街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填满,彻底沸腾。木槌击饼的“梆梆”声,油炸白糤的滋滋响,共同奏响了充满烟火气的年节乐章。
“过油过油,越过越有。”老城隍人庞启赐在自家店前架起大锅,烧旺热油。随着“滋啦”一声,白糤胚子在热油中迅速膨胀,噼里啪啦、油花四溅,仿佛新春美好愿望在眼前绽放。
“我走过不少地方,吃了很多的白糤,还是我们城隍的最香。”老城隍人黄裕祥感慨地说,儿时,一块白糤是他在春节最大的期盼。
如今,城隍镇已形成“东西南北”四大街圩,摊位一个挨着一个。春联、福字、窗花等年货产品,以及城隍酸料、糖丸、糖糤等地方特色年货在圩上应有尽有,交易范围从小镇扩展到两广地区。
城隍镇文化站站长钟显雁介绍,以城隍麻饼和城隍白糤为代表的年货,是这座千年古镇最具特色的地方小吃和文化符号。许多人专程来赶圩,只为追寻记忆中的那口年味。
城隍镇的北街不过500米,却有10多家麻饼店和40多家白糤店,是城隍圩日里的“圩中圩”。
人来人往中,有人从这里出发,进城漂泊、打拼生活;有人回到这里,倚在街角,怀念儿时味道。
这小镇的烟火,正是故乡最温暖的模样。(张钰斌 邓盛龙 黄远强)